日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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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川】Yesterday Once More (一)

* @等小Yoga回家唱歌 生日快乐!守信先把第一章发出来啦,后面等度假的时候踩踩点,回来接着写。
*明诚X唐川,现代AU,场景旧金山,和真实事件人物毫无关系。

*别问我为什么这个CP,寿星点的,但是如果觉得带感请告诉我;别问我为什么这个题目,就是第一个想到的老歌,但是如果喜欢这首歌的也请告诉我。:D





周五下午,州立大学旧金山分校的校园里学生早已走得不剩多少,还在的也是行色匆匆地奔向各处,巴不得赶紧交代了剩下的课,赶赴夜晚的约会。
教学大楼里也是一片宁静,大部分的教授若不是离开研究室去上最后一堂课,就是已经离开,午后的阳光在走廊上懒懒地挪动着,仿佛也不太有劲照顾这一条没人涉足的走道。

走廊尽头的研究室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打破了一片惫懒的安静。

电话铃还没响到第二声,已经有人接起电话。

「您好,我是唐川。」

一尘不染的研究室中,除了靠窗和靠走道两边以外皆是整面的书墙,难以计数的书籍环伺之中,在办公桌边接起电话的年轻男人相貌俊朗、声音沉稳、用字精省简洁。

「唐教授您好,我是NPR(国家公共广播电台)的记者杨威利,终于通上电话了。」电话那边的记者显得相当热情。

「您好。」唐川应对的,还是公事公办的正经口吻。

「就如先前email跟您联络的,最近中国城都市更新预定地上标志性的古蹟『洪◎◎门唐楼』被焚毁,针对这次事件,我们希望能够跟您做一个简短的专题,您去年出版的那本得了犯罪学会年度奖项的书,讨论旧金山华人黑◎◎帮转型的机遇和困境,非常深入,针对中国城都市更新和黑◎◎帮势力的消长的议题,我们希望听听您的看法……」

办公椅缓缓旋转,把男人的脸带向背后的大窗,深秋的湾区已经彻底地凉下来了,即便阳光照在脸上,也不能添加多少分暖意。

絮絮叨叨的话音像是一段不断被扯长的毛线,纠缠的线球渐次松落,露出被深藏在核心的记忆。

南北干货略带粉尘的咸味、饮茶蒸笼掀开时湿润的热气、小巷里的灭音枪声短促突兀、男人那一贯纵容的眼角笑纹夹着缓缓流下的鲜血……

「……唐教授,您在吗?」电话那边的人迟迟听不到彼端的回音,迟疑地问。

唐川这才回过神:「在。」

「那么访谈时间的安排上可以吗?」

唐川翻翻桌上的行事历:「可以。」

「好的。那么这边先跟您确认一下一些基本信息,您是约五年前开始进行为期一年半的中国城致公堂的民族志研究的是吗?啊,我们知道研究对象的身分是匿名信息,不会公开播报的。但是据闻您在研究过程中有机会接触到致公堂的堂主和大掌柜,也就是后来被定罪的周凯先生和失踪的明诚先生吗?……」

唐川不清不楚的嗯了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未否认。

耳边记者的絮絮叨叨还在继续,唐川的思绪已经缓缓逸散。



四年半前


旧金山市警局的中央分局今天也和平日一样喧嚣热闹,肩上背着枪带的警探和西装笔挺的律师擦肩而过,看着有股要一別雌雄的气势,转眼间却又相熟地打起招呼来。

纵然是日常被律师整得牙痒痒,也没必要把关系给砸了,不好说,哪天需要个汙点证人,还得靠这些巧舌如簧的中间人从中斡旋。贼啊,现在的嫌疑人。

人来人往之中,穿着整齐白恤衫、牛仔裤的唐川大步流星,争分夺秒地往档案室闯。

「唉唉唉等等,川!」窝在办公桌边的一群人中有人大喊,显然不打算让唐川顺利地直达目的地。

「午安,戈梅兹警探。」再怎么心急,关系不能不打好,唐川煞住步子转过身,笑容得体。

「来来来,看看这个。」虎背熊腰的中年警探甩了甩手中一叠照片,一脸求助的表情。

唐川凑到桌边,端详著警探手上那些证物照片。

「昨天松树街上枪击案的弹壳,没见过的种类。给点灵感,要不然功劳得给重案组了。」警探挑挑眉。

「你们有什么想法?」唐川放下照片,双手抱胸。

「各堂口都很安静,受了伤的几个致公堂小弟已经找了律师,嘴巴跟被缝死的屁◎◎眼一样,一点气也放不出来,但我们倾向是往华人帮派之间抢地盘的纠纷侦办了。」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街上没听说有哪个帮派换了武器供应商,再说了,」唐川长指点中其中一张照片,「弹头有车床磨锐的痕迹、底部编号刮光,这风格看起来是中南美洲毒◎◎枭的杀手。警探先生,这些事情您应该比我清楚。」

「啊……」一阵叹息声中,戈梅兹警探往椅背上一倒,双手摆了个投降的姿势:「好吧,重案组真要来了,大伙儿清桌子吧。」

「嘿,换个角度想,眼不见、心不烦嘛。」唐川笑笑,转身又要往档案室去。

「喂喂喂唐博士!」戈梅兹警探自后面喊住他,「案子不归我们管,巡逻还是分局这边要干,和我们分享点街上的消息,尽点守法公民的义务吧。」

警探的口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久与罪犯周旋的油滑眼神中闪着隐隐寒光,盯住唐川的背脊。

唐川回过头,礼貌地笑:「首先,我还只是个在进行博论研究的博士候选人,警探先生。」

刚才指点迷津的长指此时摆到薄唇上,遮住一丝不驯,手握校长奖学金的优等生表情仍是那么合宜:「再说了,根据为田野研究对象的保密义务,我只能很抱歉的向您报告:我什么也不知道。」



等唐川赶到和阿杰碰头的老地方时,靠在防火栓边年轻小伙子的脚下都快被烟蒂淹没了。

「总算来了,再让老子站这地三十秒,老子真他妈要走了。你不知道我被走过去的New Age Moms瞪了多少次,他妈市政府是有把整座城市都划成禁烟区吗?她们那个眼神,我他妈觉得自己像是个五百磅重的大胖子还是大白天就扮装走来走去的娘砲了……不对,如果我是个娘砲皇后说不定她们还会对我友善一点……」

作为一个研究者,有这么个唠叨的线人有好有坏,好处是你连问都不必问,就能从他口中听到一大堆有价值的讯息,可坏处就是他的废话和宝贵的研究资料一样车载斗量,而且当然,各种不好听的用词也是不过脑袋的随口就来。

「阿杰……」唐川截住阿杰的话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

「喔,对,一时忘了,你最听不得我叫他们娘砲了,抱歉啊……哎你知道我就这样,不是觉得你们都是娘砲,不是故意的哈。」阿杰搔搔头,带着歉意咧出一个斗大笑容,表情绝对诚恳。

勇於认错,转头就忘记改过,唐川已经习惯了,反正他知道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死党没有恶意,只是嘴快而已。他耸耸肩:「我是要说,你再啰嗦,真的要迟到了。你不是说下午要去领洋蔘?」

领洋蔘、拿茶叶、喝茶聊天嗑瓜子,都是差不多意思,就是和堂口范围内的店家收保护费的雅称,至於雅不雅,看个人感觉吧。

「啊对对对,真是,一下就给忘了我这记性,走走走!」阿杰爽朗地一把拐住唐川肩膀,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唠叨:「我跟你说,将来我升上去了,你干脆也不要教什么鬼书了,来帮我当祕书吧,像我们凯哥身边那个诚哥,日子过得多爽,每天搞得人五人六的,西装三件套、油头梳得跟法兰克‧辛纳屈一样,不说还以为是隔壁金融区哪家企业的小开哩!」阿杰夸张地做了个流里流气抚鬓角的姿势,一脸艷羨。

唐川撇著嘴痞气地笑,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就像个街边的小混混:「就你这个记性,我还真替致公堂感到担忧,到时候连我的薪水都发不出来,我还是自己为自己的退休金打算吧。」

阿杰哈哈大笑,一点也不介意唐川的调侃:「对我有点信心好吧!」

唐川脸上还是那个笑,但是口气却是认真的:「不讲以后,你能活得过现在就不错了。我刚刚去警局的时候,听说他们在查松树街的事情。你没事吧?」

阿杰一脸蛮不在乎:「我没事,屁股开花的那个杰洛米可吃鳖了。不过诚哥都已经安排好了,致公堂是受害者,查不出什么,风头紧个两天也就过了。」

唐川扯扯阿杰的衣袖: 「你也心太大了,冈萨雷兹帮的杀手踩到唐人街上,重案组和FBI要是介入,不是闹着玩的。到底怎么回事?」

阿杰搔搔头,脸色总算正经了起来:「既然都知道还问,冈萨雷兹那帮老墨来还能干嘛?致公堂是不做毒◎◎品生意的你也知道,可我们不做,拦不住別人想做啊,佔著金融区旁边这块风水宝地,能做多少找乐子的交易员的生意,你知道吗?」

即便不是美国的金融中心,旧金山的腹地里掐著硅谷的热钱,总有需要纾压、或需要提振精神的交易员需要海◎◎洛◎◎英或冰◎◎毒,华人帮派的毒◎◎品生意不若自产自销的中南美毒◎◎枭来得利润丰厚,但也还是有不少帮派经营。在这之中,致公堂算是个异数,据说是老大周凯有著奇怪的坚持,全堂口上下不但没人敢碰毒◎◎品◎◎买卖,遇到有在地盘上兜售的,还得清剿,跟其他帮派的冲突大部分也都来自於此。

唐川沉吟:「我还以为你们就是和青◎◎帮、四海他们搞不定呢,没想到连中南美的毒◎◎枭都掺和进来了。」

看来跟著组织里最下层的喽啰还是有所侷限,他的研究都进行了快一年了,看到的也不过是华人帮派势力均衡下的零星斗殴,真正暗潮汹湧的斗争他却无法管窥全豹。

「还不止这个,我们凯哥这几年把钱都拿去投资房产了,为着就是诚哥说了,咱们这地儿迟早也会被老区活化的浪潮囊括进去。你想,这种事情,眼红的人多著呢,这几个月几栋楼的买卖,听说中间都有人想插手的。」阿杰捋捋袖子,一脸要开干谁怕谁的表情:「想佔咱们地盘,没那么容易。」

「这些事……你都没提过啊。」唐川胳臂肘顶了阿杰的肋骨,一脸「真不够朋友」的表情。

阿杰一摊手:「我以为你就是关心咱们街面上的事情,哪知道这个你都有兴趣?不过这种不动刀动枪的事情,我也知道得不多,上面的人管著呢。」

唐川思考了一下:「嗯……能帮我引荐吗?」

阿杰有些迟疑:「这我不敢打包票,街面上的事情站壁的都看得到,没什么,上面的事情可不好让外人知道……」见唐川眨了眨他的大圆眼睛,一脸「帮帮你最亲的死党」的表情,阿杰胸中油然升起一股「从小就是你护航我功课,总算今天能位置互换」的成就感,咧开嘴:「行了!总之我替你问一下我上头的经理吧……」

唐川笑开了眉头:「谢啦!真够意思,忙完了请你饮茶,想吃多少吃多少!」

「好!吃垮你这个吝啬鬼!」阿杰乐得,似乎都忘了他们最爱去的那家酒楼本就是致公堂底下的行当,两人去饮茶,可从来连帐单都没看见过的。



随着阿杰到处转悠,等到唐川回到自己在中国城附近贷居的小公寓,天已经黑了。唐川叼著三明治整理田野笔记,整理到大半的时候,手机响了。

掛上电话,唐川盯着笔记本看了半晌,吁出一口长气,把萤幕一压,走进浴室。

十五分钟后,唐川甩著尚有微微湿意的发尾,小跑出了门。

公车晃悠悠地爬到了卡斯楚街和十七街的大路口,唐川和半个车厢里吱喳吵闹的年轻男人们一起下了车。

周五的夜晚,这个同志的麦◎◎加已经挤满了朝拜的人潮。欢声笑语的音浪中,年轻健硕的肉◎◎体和整条街的六色彩红旗一齐迎风招摇,男人们的眼神和肉◎◎体频繁错身,摩擦的热度让春末的街道更加热烈。

卡斯楚街上最大的夜店「Techno」挤得水洩不通,唐川费力地在汹湧的人潮中缓步向前,一边心里咒诅著自己是脑子坏了,才会答应在这个时候凑这个热闹。

是没必要凑这个热闹,只是夹在警局和研究对象之间,难免有些矛盾,戈梅兹警探摆明了想要他提供线索,这在伦理上是不能答应的,然而他又得依赖警局这边取得一些详尽的犯罪历史资料,不好得罪,应付久了,唐川也觉得有些心烦。

一个壮得像熊一样的男人狠狠地挤了他一下,唐川正想着心事没注意,一个不稳,往旁边一倒。

「小心。」吧台旁边的人闪电般伸出手来,握住了唐川空捞的手,另一手搂住唐川的腰,总算没让他整个人砸到地上。

沉稳的声音,说得又是中文,唐川本能地抬起头,也用中文回道:「谢……」

话才说了一半,唐川有些愣住。

眼前的男人长得实在俊朗好看,但是正经的三件式西装、整齐的旁分发式、从容的表情,在在都和周围花枝招展、打情骂俏的气氛格格不入。男人看着有些狼狈的唐川,也不说话,只是耐心地等待他站起身来。

最完美的相遇套路、最自然的搭讪借口,男人却一点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

唐川在男人的手里轻轻施力压了一下,借力站直身子,对男人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男人点了点头,放开手,给了唐川一个客气的微笑:「小心点,要是扭到,这夜晚就提早报◎◎销了。」

还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啊。

唐川整理了下外套,还男人一个更客气的微笑:「谢谢关心。」

话声还没被热烈的音乐盖过,唐川已经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舞池旁边,已经快被挤进墙壁里,变成货真价实的壁花的的蒂芬妮,老远地就在兴奋地对唐川招手。唐川挤过墙边正在互相勾搭的几对男人,快步下了阶梯。

热情的将唐川抱了满怀,蒂芬妮的口气充满了加州女孩兴奋时夸张的口吻:「我的上帝啊川!好久不见!你做田野都做到地底去了吧?再不见面我都要报警协寻失踪人口了。」

唐川笑笑:「你太夸张了,这不是见到面了?」

「你还说呢,我看到昨天松树街的新闻了,一想到你不就是在那附近做研究,我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没事吧?」蒂芬妮皱紧了眉头,扯著唐川上下检查。

「我能有什么事?又不会真的和他们去从事犯罪活动。」唐川笑着安抚她。

蒂芬妮稍微放下心来,却还不肯松口:「哎,我说,你想挑战都市犯罪研究这个咱们学科的经典课题,学术追求是高,但还是要谨慎一点。话说回来,你的田野调查也做了八九个月了吧,差不多该準备收尾了?」

唐川沉吟了一会儿:「最近有些新的发展,再看看吧。」他深呼吸了一口,展开笑容转移话题:「不说这个,还跳不跳舞了?」

「跳~怎么不跳,不然今天来干什么的!」蒂芬妮展开笑容,拉着唐川挤进人群中。



说是抒压,唐川倒是不怎么跳舞的,这个晚上来到这里,除了当许久不见的蒂芬妮的护花使者,只是想让舞曲的重低音击碎飞速运转的思绪,在迷乱的灯光和几分酒精中获得一丝喘息的空间。

只是唐川忘了,汹湧的人潮不但让人难以自在纾压,还带来他今晚并不期待的社交场面。

滑进舞池的蒂芬妮不久便遇到另一群朋友,一团吱吱喳喳、健美张扬的男孩们。

虽然是亚洲人,唐川的五官倒是棱角分明的英气,眉目之间又带着一点菁英的高冷,和柔弱的刻板印象很不一样,因此总是很受欢迎,男孩中难免有人对他颇有兴趣,推推攘攘便缠上了他,一边在舞池中扭动,一边借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俯到他耳边说话,暧昧的气息喷在唐川的耳壳上,明目张胆地挑逗著。

换做別的晚上,也许会有点兴趣进行一点同志交友的田野调查,可惜今晚的唐川只觉得厌烦。

借口要买酒脱身,好不容易挤上了阶梯,唐川大口地呼吸头顶上灌下来的冷空气,一边平抚几乎缺氧的喘息。

不期然见到刚才吧台的那个位置上,那个男人还待在原处。

不过这时他不是一个人,身边站了一个个头比他还高大一些的中南美洲男人,两人背对着他倚在吧台边,正交头接耳地说话。

交谈并没有进行多久,那高大的男人仿佛醉酒一样,歪到男人身上,挤了一下,方才直起身子走开了。

唐川朝着那空出来的位置直直走过去。

男人的后背仿佛长了眼睛,缓缓转过身来。

简直鬼使神差一般,唐川被地上不知道谁撒了的酒液一滑,往前摔去,被男人一把接在怀里。



「再来一次,我真的要确定你是故意的了。」男人的气息轻轻拂在唐川的耳壳上,唐川觉得自己全身仿佛通了电一样,一阵酥麻的颤栗。

他推开男人站了起来,靠到一旁空著的吧台上,顺了顺气。

幸好灯暗、有酒、又是舞厅,自己些微的脸红可以有多种合理解释。

唐川清了清喉咙,撇下嘴角:「不是来吊人的,讲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喔?」男人挑起眉,饶有兴味地问:「何以见得?」

倒是不见稍早的疏离,有意思说话了啊?

唐川哼声:「首先,没人来吊人会穿得这么古板,」他上下打量了男人一圈,刻意露出一个有点嫌弃的表情。

男人低头看了自己的装束一眼,失笑了:「其次?」

「刚才你趁那男人向你身上歪了一下的时候,望他口袋塞了一样东西。」唐川的眼神落在男人插在口袋里的手。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叹的神色:「眼神很利啊。那么照你这么说,我该是来干什么的?」

唐川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早先的时候你接了我一把,我们的手握了一握,你的虎口有茧,手腕上有轻微的灼伤疤痕,大概是被火药残余烫的,这说明你会用枪。嗯……你是帮派的人?来卖药的?」

男人掏出口袋里的手掌,就在晦暗的照明下翻看了两下,脸上的赞赏更盛了。

「我说对了?」唐川挑起下巴,压抑著心里麻痒的急切,高傲地问。

平素他并不是个如此急不可耐地炫耀自己智商的人,或许是这个男人早先的漠然冷淡,让他有点咽不下这口气吧。唐川知道自己在这个好整以暇的男人面前显得幼稚了,但是转念一想,What the hell,谁在乎呢。

反正此刻他知道男人是对他产生兴趣了。

男人似乎是被这样尖锐的稚气给逗乐了,眼神放柔了下来,慢慢凑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问:「如果你说对了的话,我是否应该替你买杯酒作为奖励?」

唐川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行。」说着招来酒保:

「怎么贵的怎么来。」

男人畅快地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在夜店的暗光中仿佛闪着亮光,让唐川有些目眩。

只听见男人对酒保说:「在我的卡上掛一半,另一半的酒钱,让这位先生自行支付吧。」



那天的深夜,小公寓里轻软的枕被之间,唇齿激烈的纠缠之际,唐川还没有忘记他的执念。

急切的喘息间隙,唐川的问句断断续续。

「到底……啊……是哪一半……哪一半嗯……嗯……对了?」

男人笑了起来,唐川看见他月牙一样的眼角和唇边都反映著夜里的微光,朝他压了下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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